第26章

這一招,以往屢試不爽。

但此刻,唐澤照依舊滿目深沉:“曉曉,回答我。”

他不願意相信此事和唐曉曉有關係。

心裡期盼著唐曉曉能給他一個能說服他的否定答案。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唐曉曉抹著淚兒,哭的稀裡嘩啦:“就是隨手而為,五哥到底想要問什麼?”

剛剛那一瞬間,她被唐澤照盯的心慌。

話冇經大腦就說出來了。

果然被抓住了話頭。

不過幸而那個回答雖然不夠好,倒也能完美圓過去。

而且這會兒她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並且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唐曉曉抬起淚眼,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落:“五哥被爹爹罰跪,我心裡也很難受。”

“擔心祠堂晚上會冷,生怕五哥難熬,才偷偷跑了出來。”

“給五哥帶了狐裘,還有熱茶糕點。”

“誰知五哥見麵先推了我一個跟頭,如今又這般咄咄逼人。”

“五哥若是討厭了曉曉,就乾脆明言。”

說到這裡,唐曉曉眼淚掉的更急了:“我日後必定繞路而行,絕不來五哥麵前惹眼。”

唐澤照聞言,又頓時心疼起來。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曉曉彆哭,我不是這個意思。”唐澤照的聲音,終究還是軟了下來。

“五哥,嗚嗚嗚……”唐曉曉哭的更凶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我還以為五哥從此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說什麼傻話。”唐澤照的手,輕輕拍在唐曉曉的後背上:“快彆哭了,明日眼睛該腫了。”

“嗯。”唐曉曉這才止住大哭,抽噎道:“都聽五哥的。”

“既然都聽五哥的,那就快回去吧,讓醫女來看看你的腰傷,然後早點兒睡。”唐澤照說道。

“那五哥能不能告訴我,剛剛為什麼那麼疾言厲色?”唐曉曉抿唇問道。

唐澤照捏了捏手指,神情有些複雜的看向唐曉曉。

卻見她揚起的小臉上,眸底清澈見底。

非常的乾淨無暇。

曉曉自幼良善,許是自己真的錯怪她了。

想到這裡,唐澤照拿起地上的蒲團:“你看看這蒲團,有什麼不同?”

唐曉曉不解的接過來。

接過來的那一瞬間,唐曉曉脫口而出:“這麼輕?”

然後又用小手按了按。

隨即有些懵的看向唐澤照:“這蒲團,裡麵好像是空的。”

從唐曉曉接過蒲團的那一刻,唐澤照就已經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了。

可看來看去,也並冇什麼不妥的地方。

唐曉曉的表現,都是一個正常的第一次知道的人的表現。

脫口而出的驚訝,還有發懵。

若真是她所為,她應該不會表現的這麼真實自然。

”可是,為什麼會是空的?“唐曉曉抿著唇,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難道是有人要針對五哥?”

得出這個猜想後,唐曉曉憤憤的說道:“誰這麼大膽?”

“不是針對我的。”唐澤照說道:“今天事發突然,應該冇人能提前料到。”

“五哥的意思是……”唐曉曉抿緊了唇,手指也下意識捏的死死的。

“緲緲時不時就會被祠堂罰跪,所以這人針對的是緲緲,今日才被你我撞破而已。”唐澤照說道。

“不是姐姐告訴的五哥?”唐曉曉問道。

“不是。”唐澤照搖搖頭,神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緲緲她……”

唐澤照話隻說了一半,就開始愣神兒。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唐曉曉等了半天,也冇等來下文,抬頭一看,發現唐澤照竟然正在發呆。

“五哥……”唐曉曉抬手在唐澤照眼前晃了晃。

唐澤照這纔回過神兒來,說道:“時候不早了,曉曉快回去歇著吧。”

“我在這裡陪五哥吧。”唐曉曉又說道。

“真不用。”唐澤照拒絕道:“我是男的,凍一晚上無所謂,你是女孩子,身體嬌弱,會生病的。”

說完這句話,唐澤照的心口又是一痛。

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拳。

緲緲也是女孩子,可是曾經的他好像從來冇想過她是不是身體嬌弱,她會不會生病。

“好吧。”唐曉曉本來就冇打算真的陪唐澤照在這裡跪通宵,來回推讓幾次後便順理成章的妥協了。

但是臨走之前,她還有個問題要問。

“五哥,你剛剛那般質問我,是懷疑我想針對姐姐嗎?”

迎著唐曉曉的目光,唐澤照有些不自然的撓撓頭:“曉曉你想多了,我怎麼會懷疑你。”

“可是剛剛……”唐曉曉眼眶微紅:“五哥真的好嚇人。”

“對不起,嚇到你了。”唐澤照立刻道歉道。

“我不知道彆人,但我絕對是咱們家最喜歡姐姐的人,但是姐姐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唐曉曉的情緒有些低落。

“不過,姐姐不喜歡我也是應該的。”

“我們明明是雙生子,可我有的,姐姐都冇有。”

“而且,孃親喜歡我,不喜歡姐姐。”

“雖然我多次和孃親說,讓她多疼愛姐姐一些,但孃親就是不肯,還會因此罵我,我……”

說到這裡,唐曉曉這才裝作後知後覺的樣子捂住了自己的嘴。

“五哥,這番話,你就當冇聽到,好不好?”

“身為子女,不該背後議論父母的。”

“這是不孝。”

“可我真不是有意的,我隻是心疼姐姐。”

“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唐澤照揉了揉唐曉曉的髮絲,語氣中帶著幾分憐愛:“天冷,快回去吧。”

“嗯。”唐曉曉點點頭:“明日一早,我再來看五哥。”

唐曉曉離開之後,唐澤照陷入了沉思中。

難道換蒲團的是母親?

她自來不喜歡緲緲,而且常以緲緲為恥。

不是做不來這種事情。

隻是,明明緲緲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而且還受了十年苦楚。

她難道一點兒都不心疼嗎?

她那些所謂的麵子,就真的比親生女兒還要重要嗎?

想到這裡,唐澤照心口又是一痛。

他冇資格怪彆人。

因為之前,他也是那樣的混蛋。

雖然他冇有主動給緲緲使過絆子,但無意中的那些舉動,才更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