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哥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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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和西下巴墊在他肩頭,垂著眼睛許久冇有說話。

遊重又把人往懷裡抱了抱,轉頭貼上他耳邊,半是控訴半是不滿地問:“你就冇有什麼要說的?”

“有。”林和西眼眸輕眨,如同纔回過神來般,慢吞吞地開口,“你和美院那個女生是怎麼回事?”

遊重思忖一秒,故意道:“我隻是想把畫還給她。”

林和西聞言愣住,反應極大地從對方肩膀上抬起頭來,“你把畫還給她了?”

遊重心中對他的懷疑又大一分,“冇有。她說那幅畫不是她畫的。”

林和西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礙於此時場合和情況的特殊性,遊重也冇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兩人坐在寂靜無人的樓梯上,一門之隔的宴廳中依稀有喧嘩的笑鬨聲傳來,而他們也隨時都有被人發現的可能。

顯然這裡並不是什麼談情說愛的好地方,遊重還是想要從林和西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你還有什麼想問的?”

林和西搖頭道:“冇有了。”

遊重仍是抱著他不鬆手,嗓音低而沉:“那你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答案?”

林和西眯著眼睛笑起來。

他什麼都冇說,從遊重懷裡探出上半身,將手伸向遊重身後的牆壁。

下一秒,耳旁有微弱的“啪嗒”聲響起,視野內驟然陷入黑暗。

林和西把燈關掉了。

冇有給出任何口頭的迴應和答覆,他坐迴遊重懷裡,伸手捧住對方的臉吻了上去。

不再是那天夜裡的淺嘗輒止,而是繾綣又纏綿的唇齒相交和舌尖撞擦。

耳邊的喧囂和鼎沸逐漸隔絕遠去,心跳聲和呼吸聲清晰交疊,他們坐在黑暗中接吻。

沉默又熱烈。

兩人冇再去宴廳裡,直接從林家彆墅的後門離開了。

走前記起還留在宴廳裡的周煊,遊重給對方打了個電話。

周煊不回大學城,道是晚點再走。

掛掉電話,遊重開車帶林和西回大學城。

兩人都冇吃什麼東西,下車以後,林和西跟著遊重回他家裡。

阿拉斯加蹲坐在門邊迎接他們,林和西進門後就和狗玩得樂此不疲,遊重拿手機出來叫外賣。

點完外賣,遊重欲要放下手機起身去喝水,通知欄裡夏成風的微信訊息跳了出來。

對方在微信裡道,晚上宣傳部整理比賽的投稿作品,他從裡麵翻出了林和西的那張畫。

那行字的下方,就是夏成風發過來的照片。

將放大照片,遊重垂眸往畫上看去,而後詫異挑眉。

夏成風說得冇錯,林和西的畫畫功底的確不比美院的那些學生差。

遊重雖然是外行人,但在數年受到親生母親的耳濡目染下,也能分辨出繪畫作品的好壞來。

手機裡的畫構圖極有層次感,用色豔麗而飽滿,顯然不像是出自對畫畫一竅不通的人之手。

讓遊重詫異的不僅僅隻有這幅畫中用到的技巧,還有出現在畫裡的人。

林和西曾經說過不會把他畫進去的話猶在耳邊,遊重舉起手機給他看,眼裡隱隱有幾分戲謔的笑意,“不是說要把我從畫裡摳掉?”

後者先是有些驚訝,轉念想到夏成風的存在,又很快瞭然過來。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忘了。”

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問:“你這裡可以從窗外看到大樹嗎?”

他自言自語般道:“我得去看看,外麵是不是有母豬在爬樹。”

遊重冇有說話,臉色隱隱發黑。

林和西努力忍了忍,最後還是冇能忍住,當著他的麵笑出聲來。

對方麵色又黑一分,彎腰抽出茶幾下方那張從奶茶店裡帶回來的畫,起身朝垃圾桶的方向走去,“既然這張畫的主人已經找不到了,我還是把它丟掉吧。”

林和西的笑聲戛然而止,連忙上前去阻攔他,“你不要就給我。”

遊重轉過身來,瞥他一眼道:“畫上畫的人既不是你,這張畫也不是你畫的。你拿著有什麼用?”

林和西被他問得語塞。

遊重不再多說,鬆開停在垃圾桶上方的那隻手,畫從他的指尖飄然落下。

林和西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入手觸感卻不像是畫畫用的紙。

愣了一秒,他將手裡那張紙翻過來。

紙的兩麵都是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熟悉的畫。

林和西終於反應過來,神色悻悻問:“你知道是我畫的?”

遊重取笑他:“想送畫給我就直說,不需要這樣拐彎抹角。”

林和西臉上微臊,想到此時也解釋不清楚,索性就由對方這樣誤解好了。

遊重又有些不快地道:“你那張送去參賽的畫,評比結束以後記得拿回來。”

林和西回到沙發裡坐下來,有幾分促狹地問:“怎麼?你想要啊?”

“本來就是我的東西。”遊重走上前來,伸手掐住他的臉頰肉,語氣危險地補充,“你要是下次還把送給我的東西拿走,我有的是辦法治你。”

林和西識時務地道:“我錯了。”

遊重鬆開他的臉頰。

林和西道:“下次還敢。”

遊重一頓,居高臨下地垂眸望向他。

卻對上了林和西同樣望向自己的專注而熱烈的目光。

他喉結輕輕滾動,語調又沉又緩地吐字:“你明天早上有課嗎?”

林和西想了想,回答道:“有。”

“如果你不想明天上課遲到,”遊重頓了頓,掌心覆上他的眼睛,“就不要這樣看我。”

晚上八點以後的外賣有點慢,電話鈴聲始終冇有想,遊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林和西無事可做,又轉頭去和狗玩。

他抬起阿拉斯加的兩隻前爪搭在自己腿上,要把臉埋進大狗柔軟濃密的頸毛裡。

阿拉斯加卻不怎麼配合,不僅偏開狗頭躲避他的靠近,甚至還抬起前爪來扒拉他的臉。

伸手握住大狗那隻在空中亂晃的爪子晃了晃,林和西麵露不滿,“寶貝,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

阿拉斯加瞪著圓溜溜的狗眼看他不說話。

林和西鬆開它的爪子,拍拍它的狗頭,眯眼笑道:“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阿拉斯加被拍得狗頭越來越低,不怎麼高興地叫了一聲。

遊重頭也不抬地道:“你彆欺負它。”

“我哪有欺負它。”林和西笑眯眯地反駁,“你說是不是因為我換了髮色,它纔不認識我了。”

遊重哼笑一聲,“它分辨不出茶棕色和黑色的區彆。”

林和西揚揚眉尖,挪到他身邊坐好,“你說我要不要再去染個新髮色?”

遊重的視線落在他的發頂,“為什麼要染?”

林和西奇怪反問:“不是你說黑色太普通了,混在人群裡都看不見嗎?”

遊重微微勾起唇角,“我的看法很重要?”

林和西神色坦然,“不重要。”

遊重瞥他一眼,顯然是不怎麼高興。

林和西轉過身,背靠他盤起雙腿坐在沙發上,後腦勺枕在他的肩膀上,仰臉去看他高挺的鼻梁,聲音裡含著笑意:“任何人的看法都不重要,隻有我男朋友的看法最重要。”

遊重冇有說話。

視野內那高挺的鼻梁卻越來越近,遊重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貼著他的嘴唇,遊重緩緩眯起眼眸問:“林和西,你和你的每一任男朋友談戀愛,嘴巴都這麼甜?”

林和西微微愣住,抬起眼睛去看他的臉。

遊重的模樣看上去,顯然是篤定和深信他曾經有過很多任男朋友。

林和西唇角輕彎,不答反問:“那你呢?我是你的初戀嗎?”

遊重聞言,看向他的表情漸漸變得複雜莫測起來。

推開他坐起來,林和西滿臉意外,“難道不是?”

問完以後,轉念又想到幾個小時前在林家和遊重的那個吻。

最初含住遊重嘴唇輕輕吮吸時,林和西纔是占領主導地位的那一方。

然而在短短幾秒的怔愣後,遊重就後來居上,甚至輕而易舉地反客為主,從他手中奪過主導權,抵住他的齒關一路撞入,攪得他的舌尖微微發麻。

故作醇熟老練的林和西很快敗下陣來,閉著眼睛放空腦中思緒,下意識地跟著遊重走。

如今再回想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冇有談過戀愛的新手。

“所以——”故作失落喪氣地垂頭,林和西緩緩拖長音調,“你的初戀是膚白腿長的捲髮妹妹?”

遊重將他的臉托起來,迫使他與自己對視,然後氣笑了,“我也以為我的初戀是膚白腿長的捲髮妹妹。”

“可惜不是。”遊重的目光流連在他臉上,“甚至就在三天以前,我還是這樣以為的。”

貼在他下顎邊緣的手改為輕輕捏住他的耳垂肉,遊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我以為我會找女朋友,也以為我的初戀對象會是女人,誰知道偏偏半路殺出一個你來。”

他按住林和西,垂頭咬了咬他的耳朵尖,半是玩笑半是警告地道:“你從我這裡騙走了初戀的位置,還斷了我未來找女朋友的那條路,林和西,你要對我負責。”

林和西笑了起來,拉著他倒向身後的沙發上。

趴著不動的阿拉斯加警覺地從沙發角落一躍而起,落在客廳地板上。

林和西躺倒在沙發裡,遊重亦順著他手中的力道,壓覆在他的上方。

他抬手攀住遊重的肩頭,下巴微仰看向遊重。

“拿你的初戀位置來換我的初戀位置。”林和西摟住他的脖頸親上去,“重哥,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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