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長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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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天地寂然。狐狸早早地爬上莊外靠門的柳樹,躲藏在枝葉間監視大門的方向。莊子的人家也是都早早地閉門熄燈了,因為最近有鬼敲門,莊連守夜巡邏的人都取消了,整個莊子一片死寂,甚至連一聲蟲鳴都聽不見。良久,烏雲飄過遮住了明月,一個黑影悄悄地走出房門,手頭端著口碗,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街上。到了大門,那人輕輕地拔出插銷打開大門,朝著門框四周傾倒碗的東西。過了一會,隻見門外飛來一群蝙蝠,烏泱泱一大片徑直地往門口飛。那人見了趕緊關上門插上插銷。事了,輕歎一口氣,又撫了一把額頭。隻聽見外頭傳來“”的動靜,如驟雨般密集,連綿不絕,聲傳二地。聽到這個,那人像是完成了任務一般,端著碗就走了,走之前還不忘清理了一遍痕跡。這一切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覺,可都被小狐狸看在了眼。看到這,狐狸已經確定了眼前就是作怪之人,趕緊翻身下柳樹,三兩步翻過圍牆,悄悄地跟在那人後邊。一番穿街走巷,狐狸已是隨著那人到了家門前。那人輕聲推門進去,窸窸窣窣一陣便冇了聲息,應該是睡下了。狐狸記下房屋位置後,也是離開了。狐狸來到客房外頭從窗戶鑽了進去,這是薑瑞特意給它留的,順著窗沿書桌爬到薑瑞床邊。狐狸跑到床上蹦蹦跳跳,想要吵醒薑瑞,見薑瑞冇點動靜,又用鼻子使勁拱薑瑞的身子,嘴哼唧哼唧地。“嗯嗯嗯,嗯嗯嗯。”“嗯?小狐狸莫要擾我清夢,有事明日再說。”薑瑞正睡得迷糊,不願起來,狐狸也是冇了辦法,隻能蜷縮在一旁歇息了。翌日清晨,日上三竿,薑瑞才捨得離了夢鄉,慢悠悠起身伸懶腰,打了個哈欠,才從床上起來。外頭已經是大太陽了,即便有窗紙隔著仍然有幾片陽光固執地鑽進房內。忙活了一晚上的狐狸還在呼呼大睡,薑瑞便先出去洗漱一番。等回到了房內,那狐狸仍然沉迷夢鄉,薑瑞就把它醒起來問問昨晚的事情。好生無禮的道人,昨晚不願他人擾清夢,今日卻攪他人眠。不過好在狐狸也冇有起床氣,醒了見到薑瑞便一五一十地把昨晚那人的作案過程都講了一遍。如果你要問薑瑞怎和狐狸交流,自然是人說人話,狐講狐語,大抵是如“呦呦呦”“嗯,然後呢”“呦呦呦”……薑瑞身為得道高人,溝通天地萬物,一兩門外語自然是手到擒來。聽了狐狸的講述,薑瑞是終於才明白是怎回事。那人是把牲畜血往門縫倒,待到血腥味散出去,引來蝙蝠覓食。那蝙蝠聞到了血腥味,便如飛蛾撲火般直直往門上撞,一撞一個聲。這也難怪昨日晚上薑瑞在門口聞到一股怪味,一開門也隻看到蝙蝠在外頭轉悠。弄清楚了事情,薑瑞打算報與太公,隻等人贓並獲,事情便了結了。太公見薑瑞又來拜見,還以為是莊上招待不週,冇等說出話,薑瑞先開口了。“有一事要與太公說,在下昨日已經探明瞭鬼莊鬨鬼真相。”太公聞之,大喜,伏身要拜。“還請道長出手相助。”薑瑞連忙上前扶起,不受一禮。“在下不過有些許微末手段,恰巧發現了事情經過,要我說啊,這事並非鬼物作祟,而是有人作怪。”“啊,這這這,怎會是人作怪呢,下麵的人可都說有鬼哩。大晚上的,更是連敲門的人影都看不到。”“太公莫慮,且聽我道來。”隨後薑瑞又把狐狸早上告訴他的又說與莊太公聽。太公聽完,是吹鬍子瞪眼,勃然大怒,怎知莊上竟出了個叛徒,與那外人勾結,坑害錢財,還擾得大家日日心慌。“此言當真?”“親眼所見,句句屬實。”太公臉色通紅,呼吸急促,雙手都在發抖,召集了人手就要薑瑞領路,今日定要叫那叛徒好看!薑瑞跟著狐狸將一行人領到了昨晚狐狸記下的房屋外,眾人是一眼便認出了這是誰家的房子,這可不正是章安家嗎。大夥忽然又想到前些日子的道士正巧是章安那小子領回來的,如此薑瑞的說法,太公已經信之**,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太公已經基本確實章安就是那個叛徒了,眼下就要將他拿下問個清楚。可就是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薑瑞卻攔住了莊太公。“道長攔著我做甚,章安那混賬吃扒外,今日老夫定要清理門戶!”“太公先別急,今日若擒下章安,便會打草驚蛇,嚇跑了那遊方道士可難解心頭之恨。不如等上幾日,待那道士自己送上門來。”“呸,今日就先放他一馬,過兩日定冇他好果子吃!”莊太公聽取了薑瑞的建議,朝章安屋子外吐了口唾沫,又和眾莊客解釋一番,就鳴金收兵,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幸好這時候章安正在外頭溜達,若是見到這陣仗,知道大家發現了真相,肯定是溜之大吉,與那道士另尋下家。那章安也是心夠大的,看見烏泱泱一群人往他家方向走也冇放在心上,隻是如往常以前在莊閒逛。要不說他是個渾人呢,父老鄉親看他的眼神恨不得藏把刀子,給他來上一刀。章安卻是毫不在意,自己本就不是個討喜的人,又經常做偷雞摸狗之事,興許是趕上老鄉們心情不好,看自己都惡狠狠的也冇什問題。話分兩頭,事說一麵。薑瑞勸了太公停住手,留下章安放長線釣大魚,擺下鴻門宴,隻等那遊方道士送上門自投羅網。照理說擒下章安驚走道士自然能解決事情,可薑瑞就是想看場好戲,看看那道士又能如何表演,來滿足一下自己的趣味。接下來幾日,莊上人自當無事發生,章安也是每天晚上勤勤懇懇,引來蝙蝠撞門。雖是每晚都有動靜,可大夥都明白了是怎個事,自然也都不怕了。薑瑞也是落個清閒,客居莊上終日無事,整天不是找老頭老太談天,就是走到田壟看農人勞作,聽著他們的號子山歌倒也有趣。一年之秋,最為農忙。哪怕莊上多事,地也不能耽擱,搶著天晴收稻穀,莊稼若是遭雨淋壞了收成,可是難過太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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