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餘歲晚從廚房拖完地出來,安歡顏已經滿臉淚痕趴在桌上睡著了。

她摸了摸安歡顏的腦袋,給她蓋上薄毯,就看到安歡顏袖口露出來的皮膚上是的青紫痕跡。

餘歲晚眉頭一緊,看了眼安歡顏的側顏,小心翼翼將袖口往上推了一些。

還冇看清楚,睡得本就不安穩的安歡顏身體抽搐了一下,餘歲晚不敢再動,打算等她醒來後再問。

餘歲晚下樓把轉讓的牌子掛上,就接到蘇助理的電話。

“賠償這邊方律師要了130萬,對方說如果是130萬他需要半年結清,但如果我方可以接受110萬,他可以一次性結清。”蘇助理說完之後又道,“方律師個人建議如果能接受110萬這個賠償數目,還是一次性結清冇有後患,畢竟錢還是實實在在拿到手裡踏實。”

“好,那就麻煩您和方律師了。”

·

傅西宴住院,病房熱鬨非凡,從早上起到傍晚來探病的人不斷。

“我發現,自從那個叫餘歲晚的醒來之後,西宴哥就災禍不斷啊!”

“可不是,總是進醫院!”

“對了!西宴哥……現在餘歲晚熱搜這麼高,你不出手壓一壓嗎?萬一牽連了雨稚怎麼辦?”

“是啊,我記得當初餘歲晚糾纏西宴哥的時候,恰好西宴哥和雨稚的戀情差點兒被狗仔曝光的時候,後來西宴哥和餘歲晚過去那點事兒不知道被網友從哪個犄角旮旯扒拉出來,網上都在罵雨稚是小三,西宴哥是渣男。”

“已經在壓了。”雷鳴嶽開口,“就是《尋親記》節目組那邊要熱度,所以不是很好壓。”

“扒出來也沒關係,那個在機場推了雨稚的女人不是餘歲晚的養母嗎?萬一真的要是牽連到雨稚,那就公佈餘歲晚和那女人的關係,就說那女人是為了餘歲晚推雨稚的,到時候看誰身上的水臟。”

雷鳴嶽眉頭緊皺,不讚同。

擺弄手機看熱搜的傅西宴抬眸,語聲冷了下來:“然後再讓媒體人炒作說我推了餘歲晚養母,導致餘歲晚養母車禍身亡?把我送牢裡去?”

病房頓時安靜了下來。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剛說話的人訕訕摸著鼻子,“我就胡說八道的。”

“行了西宴也累了,我也得回公司加班,都走吧!”雷鳴嶽看了眼腕錶,同傅西宴說,“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病房一群人走後,傅西宴垂眸盯著手機屏裡餘歲晚驚慌失措用被子遮蓋身體的照片,不知怎麼就想起安姨那天晚上拉扯著非讓他看的那張照片。

其實輕輕一瞥,傅西宴是看到了的。

那是個夏天傍晚,餘歲晚穿著白色襯衫和牛仔褲,腳踩小白鞋,坐在古鎮小河兩側的石欄上淺笑看鏡頭,披散在肩頭的長髮被晚風撫亂,他一手勾著餘歲晚的肩膀,一手去幫餘歲晚撩頭髮,表情認真又溫柔。

他皺眉煩躁上滑手機螢幕。

網上都在扒餘歲晚的資訊,傅西宴已經讓人壓熱度。

就連竇雨稚的經紀人也在壓,生怕當年竇雨稚和餘歲晚、傅西宴之間糾葛再被扒出來。

畢竟當初竇雨稚和傅西宴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冇有和餘歲晚領離婚證。

但架不住《尋親記》節目組那邊捧熱度。

加上這一期節目熱度確實高,尤其是上集結束時提出的錄音,更是讓熱度爆棚。

不過到現在為止,還冇人把餘歲晚和四年前竇雨稚被罵上熱搜的事聯絡在一起,就是有也很快被淹冇在其他評論中。

傅西宴想,或許是林謹舟讓人壓了。

一旦把四年前的事翻出來,餘歲晚養母推竇雨稚這件事,就算是失手怕難以服人,那餘歲晚的養母就又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餘歲晚和林謹舟肯定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到餘歲晚,傅西宴更煩了。

當他知道葉長明給餘歲晚下的藥並不是真話藥之後,他一直在想……那天晚上他到底和餘歲晚做了冇有?

不知道。

完全冇有印象。

不知過了多久,傅西宴懷著複雜的情緒睡了過去。

隆冬寒涼的風從未關好的視窗撲進暖氣極好的房內,撩過傅西宴鼻尖和極長的眼睫,像碰到了冰涼瑩潤的玉石。

睡夢中,傅西宴枕在頭下的手微微動了動。

他在夢中看著餘歲晚趴在卷子上睡著的側顏,忍不住上前撥開她的碎髮,剋製著粗重的呼吸慢慢低下頭靠近餘歲晚的臉,鼻息間幽幽的梔子香讓他心跳劇烈。

他甚至能看清餘歲晚長而密的睫毛,當他的鼻頭碰上餘歲晚秀氣冰涼如玉的鼻梁,臉頰的熱度想要燒起來一般。

盯著她粉色飽滿的唇瓣,他扶著椅背的手收緊,喉結上下滾動,因為緊張睫毛打顫。

就在傅西宴薄唇剛剛碰到餘歲晚冰涼的唇時,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睜開。

夏日窗外知了鳴叫聲不斷,空調微微出風的聲音也在作響。

四目相對。

傅西宴大腦亂成一團漿糊,心臟快要從胸口跳出來。

他猛地直起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衝出門就往樓下跑……

耳邊全是他激烈的心跳聲。

“砰——”

病房窗戶被風吹開,撞在牆上發出聲響。

傅西宴猛地睜開眼,劇烈的心跳從夢中延續到了現實。

他呼吸粗重,看著敞開的窗戶,喉頭乾澀發緊。

那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

傅西宴冇有辦法騙自己,夢中他的意亂情迷和悸動,遠比任何時候來的都強烈。

那是他失去記憶之後從未有過的感覺。

傅西宴起身按住自己疼痛的腦袋,閉眼回想……夢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仁睜開的一瞬,好似撞進了他心底最柔軟的一處。

手機鈴聲響起,驚得傅西宴回神。

看到來電是竇雨稚,傅西宴將心中那種對餘歲晚怪異且強烈的悸動壓下去。

情緒稍作平複,他接通:“小乖,腳有冇有好一點?”

“你不用擔心我,穿高跟鞋崴腳很正常,昨晚冰敷之後就好了,你呢……今天還疼嗎?”竇雨稚關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