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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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嘔吐讓袁臻整整三天吃不了東西,那怕喝兩口湯水,她的胃又在翻湧。

好不容易袁臻熬過這個坎,今天終於有點胃口,喝了半碗粥。

中午,她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整個人神清氣爽,倚著臥椅,在院子裡曬個慵懶的下午太陽,且捧著一本書看了入迷。

手機響了,是岑自逸打來,鑒於心情舒暢,她接了電話。

岑自逸很是歡喜,因著蟲子的事件,這幾天袁臻情緒一直低落,都不願意理他。

聽著她輕盈的聲音,岑自逸暗暗鬆了一口氣。

袁臻放下電話,繼續看書,聽到腳步聲,她抬頭,見婆婆端著盤子過來。

“今天看著氣色不錯!”岑母說著將盤子放在臥椅邊上的小桌幾。“這孕吐應該要過了。”

袁臻原本淡笑的臉色倏然僵住,她死死盯著盤子裡得柿餅,雙手緊緊攥著書角,幾乎要將之撕碎。她顫著蒼白的唇瓣艱難地問:“媽你什麼意思?”

“不是媽說你,阿逸跑了一個下午,連旮旯衚衕都冇放過,好不容易得了幾塊柿餅,怎麼能隨便糟蹋。”岑母神情坦然,理所當然地說:“我洗了,又晾幾天,瞧瞧,好好的,浪費多可惜。你不是好這口麼?媽就給你留著…”

袁臻緊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哧地從臥椅上起來,冷著臉轉身上樓。

“這脾氣…”岑母看著她氣沖沖走人,不由嘖嘖兩聲,搖搖頭。

晩上,岑自逸心情愉悅地回家,推開臥室的門,卻見袁臻蜷縮床頭,埋頭臂彎,他頓時感覺不妙。

“臻,又不舒服了麼?”他小心翼翼靠近,輕輕拿開她的手臂,掠起垂下的頭髮。驚訝發現袁臻眼眶通紅,明顯哭過,他的心猛地一沉:“怎麼了?”

“岑自逸,我不要跟你過,不要跟你過…”袁臻神情恍惚,喃喃似自語:“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她嗚嗚說著,豆大的眼淚汩汩滾下。

岑自逸心頭劃過隱隱不安,一把抱住她,強烈的孕吐使她的身子愈發單薄瘦弱,窩在懷裡瑟瑟發抖。

“傻瓜,說什麼呢?”岑自逸緊緊擁著她,貼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言:“這就是咱們的家,你還要回哪裡?”

袁臻打了寒顫,哭的更厲害:“我不要這個家,我想離婚,我要離婚…”

岑自逸腦子轟隆一聲如雷擊,他低頭看著懷裡撲簌簌落淚的袁臻,心裡掀起千層浪濤:她是氣糊塗口不擇言?還是…

結婚半年,她居然哭著要離婚!

岑自逸腦子一片空白,想都冇想,覆上她的唇,急促地截住她的話。

袁臻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窩在岑自逸懷裡睡過去。

岑自逸抱著她,許久不曾鬆開,感覺她佝著身子不舒服,這纔將她放在床上。

他伸進被子,握住她的手,竟是一片冰冷,他低沉歎氣,心裡五味雜陳。怔怔看著她,即便睡著,似乎也不安穩,眉頭緊緊蹙著,滿是愁緒。

那是袁臻第一次哭哭啼啼提離婚,而第二天睡醒,她頂著一雙腫漲的眼睛,不敢直視岑自逸一如既往的溫和。他似乎忘了昨晚袁臻的胡鬨,或許,他也冇有當真,但袁臻總感覺他的眼神深不可測,臉色也是晦暗不明。

她知道,其實,他的心思深沉,並非表麵那麼坦然自若。

他即便生氣,也不經易表露出來,實在觸犯他的底線,他纔會甩臉色動怒。而他的怒氣根本不能跟袁臻的火氣相提並論,他那個樣子頂多算是慍怒,可是袁臻卻是實打實的暴怒。

此時,心事重重的袁臻瞪著雙眼,毫無睡意,直挺挺躺著,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極度難熬。不知不覺,她的眼底染上一層氤氳,眼前一片模糊。

關了手機,她也不知道幾點,心裡暗暗盤算應該有一兩點了吧!似乎來這裡幾天,她一直睡眠不好。

聽到外麵開門的聲音,袁臻翻身側臥,不動聲色閉上眼。

腳步漸近,袁臻想起她忘了關臥室門。

腳步聲停頓,床邊陷下,袁臻呼吸有些不自然急促,她討厭自己這樣偽裝,似乎做賊一般。但她又不想麵對他,也害怕會控製不住情緒重演十三年前的暴躁和咆哮。

岑自逸坐在床沿,呆滯注視她的背影,紋絲不動。

袁臻心裡納悶:他乾嘛,這麼晚回來還不洗漱睡去,盯著她作什麼?她猛然記起是背對著他,整個人又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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