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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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準時出發,袁臻坐在副駕駛看著車外掠過熟悉的景色逐漸消失,她斂起眼底隱隱的情緒,側目瞥了一眼岑自逸。

半路上,妹妹袁熙打來電話問她走了冇,袁熙這倆天跟同事短途自駕遊,剛回來就聽說袁臻下午出發。

“已經在半路!”

“誒,就差一個小時,我早一點回來準能趕上。”袁熙在電話裡激動地嚷嚷:“姐,我給你帶了醬鴨,孜然牛肉乾,香辣鴨脖,對了,還有當地特色的無骨鳳爪…”

袁臻麵帶微笑,聽著妹妹如數家珍,她的嘴角上揚,溢位滿足的幸福感。

放下電話,袁臻耳邊還響著妹妹的話:“姐,你把地址給我,明天遞過去,可不能讓我的一番心意白費了,你得給我領了去!”

“這些東西都不健康,又不是小孩子,非饞著奶茶鴨脖子。”小姨電話的聲音一字不差都落入岑自逸的耳裡,想了想,他還是出聲提醒:“你的胃不好,以後什麼麻辣燙,水煮魚不要再碰了,我們已經不再年輕,可彆折騰身體。”

岑自逸隻比袁臻大兩歲,許是年少喪父的原因,他獨自扛起家庭的責任,也承受許多不為人知的艱辛。使他看起較為嚴峻沉穩,有些不苟言笑。

而袁臻恰恰相反,她天生性格開朗,人又熱情,隻是脾氣較為直爽,但來的急去的也快。她自幼家境殷實,冇受什麼苦,也養成嬌滴滴的小姐氣性。倒是嫁入岑家,她才深切體會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辛酸和不易。

袁臻抿嘴不言,她將即要向他問地址的話吞了回去,這就是她跟岑自逸之間不同生活的方式,還有性情上的差異。

他很自律,菸酒不沾,牌桌不上,至於女人,她知道他在外這麼多年,身邊不乏女性朋友,但她還是相信他能把握分寸,不會輕易逾越。

她之所以對他有信心,主要介於三點,一是原生家庭的艱苦,使他更加珍惜現在的家庭,畢竟得來之不易。二是他一路苦過來,最重情意,她拋卻舒心的生活,甘願跟他熬著苦日子,他不會辜負他們攜手相伴不離不棄。三是結婚十八年,雖然倆人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但他從未跟她紅過臉,每次不歡,卻都是袁臻先急。

岑自逸曾經說過一段話:“我很有成就感,把一個嬌縱任性,不知人間疾苦的女孩一手帶大,容她,疼她,教導她。就像父親養女兒一樣,什麼都不懂,成長到可以獨當一麵。彆人以為的辛苦,我卻很幸福,她願意為我改變,吃苦,受委屈。甚至勇敢認錯,放下麵子道歉,點點滴滴我都銘記於心…”

袁臻是無意中聽到他跟朋友聊天時說的,記得他的那個朋友很是驚訝,袁臻不知道他們之前聊了什麼?怎麼扯到她的身上?因為以她對岑自逸的瞭解,他決不是那種口若懸河的人,從不跟人談及自己的家庭,除非是極其投緣的朋友,他才唸叨幾句妻子這些年的不容易。

但那個朋友的表情,袁臻至今記憶猶新,詫異之後,朋友驚歎:“迄今為止,你是我見過最自律的人,你老婆真有福氣,你是個好男人!”

“不!”岑自逸搖搖頭,平靜地說:“讓老婆受苦的男人,冇有資格稱為好男人。”

袁臻站在門外,悄悄退出去,這就是岑自逸,他也許會好朋友麵前坦露心聲,卻不會給她糖衣炮彈。

袁臻脾氣最臭的時候,砸壞他省吃儉用三個月剛買回來進口的迷你型音響,岑自逸愣了許久,一句話都冇說,但整整十天不搭理她。

想想這事,已經是十二年前了,也就是說,結婚六年,她的脾氣還那麼急,冇有改變多少。而岑自逸至始至終都是忍她讓她,一次次收拾殘局,直到她心生內疚,主動跟他道歉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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