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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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一如上次,端坐她的對麵,眼裡充滿愛憐看著她低頭吃麪。

而那個女人始終不曾言語,不疾不徐地吃完碗裡的麵,任由袁父為她拭嘴。然後,溫柔一笑,看著袁父起身付錢,倆人執手出小吃店。

較比上次的驚慌,這一次,袁臻很鎮定,她招手攔了出租車,跟在他們後麵。

大約半小時,到了一個小區,他們下車進去。

袁臻猶豫了一下,悄悄跟上。看著他們到四層樓,她掉頭下來,不知是慌亂還是憤怒,她摔了一跤,把膝蓋都磕破。

袁臻急沖沖返回放自行車的地方,顧不得疼騎上就跑。

回到家,袁母一臉擔心問她怎麼這麼晚回來?袁臻扯了個慌,稱被老師留下覈對作業。

袁母知道女兒要強,學習方麵也很自律自覺,她撫撫女兒的頭,安慰她適當放鬆,彆逼自己太緊。

袁臻倏然淚湧,撲進母親懷裡泣不成聲。

袁母大驚,以為女兒受了老師的責罰而委屈,一直追問。

袁臻哭著說是因為天晚,回來騎車太急,摔跤了。

袁母急忙察看,發現膝蓋血淋淋一片,又氣又心疼。一邊責備她冇個女孩子的樣子,整天毛毛躁躁,儘是魯莽,一邊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袁臻紅著眼,任由母親嗔怪,待情緒穩定下來,她詢問父親去哪兒!

袁母冇在意,隨口應著:“你爸每個月中旬,趁著單位幾天假期,他們書法協會聚會交流…”

袁父在衛生院上班,他自幼練字,寫的一手好書法。進入書法協會,隻要有假期,他們書友們組織普及活動,或應邀參加交流會。

兩天後,袁父回來,他見袁臻膝蓋摔傷,責怪袁母大意,居然冇帶孩子去診所包紮,怎麼自己隨便處理。

袁母笑說,她是久病成醫,處理一些簡單的小傷口都冇問題。

母親曾經遭遇過慘烈的車禍,去了鬼門關一趟,又轉悠回來。她因此而落下許多病根,身體幾乎掏空,若不是父親多年來的精心照顧,母親那裡還能這麼精力充沛!

但也就是那一次車禍,醫生判定她以後不能生育,因為受傷嚴重導致子宮受損。

那時,袁臻才五歲,袁熙剛學會走路。

袁父卻不放心,帶著袁臻去診所看一下,確定傷口已經結痂,恢複很好,他才露出笑臉。

惹得袁熙在一旁嘟噥:“老爸就是偏心姐,上次我騎車摔了,胳膊肘都破了一大皮,也冇見老爸心疼。”

袁父笑哈哈說:“你跟個猴精似的到處瘋跑,幾天不掛個彩,你也難受。你姐不一樣,她自小暈血懼痛,平時小心翼翼,這一摔得多疼呀!”

袁臻低著頭,耳朵嗡嗡作響,心裡難受極了。

現實多麼殘忍,她一直引以為傲的父親卻出軌,背叛母親。回想他對那個女人的溫柔,含情脈脈,且每個月都以交流會為藉口,跟她幽會私混。

袁臻心裡湧動,幾乎是驚濤駭浪,她有苦不能言,又不能無動於衷。這種揪心的痛楚一直糾纏著,使她很想逃離看似幸福美滿,實則經不起敲打的家庭。

整整一個學期,袁臻跟著了魔似的,每逢月中,她總是鬼使神差跑去小吃店附近候著父親和那女人。

看著他們親密無間,攜手並肩,回到小區,她失魂落魄徘徊不定,幾番按捺不住怒火要衝上去質問父親。可是,當她邁步之際,心頭洶湧都是母親的笑臉歡語。

那是愉悅而滿足的笑容,她又怎麼忍心親手殘酷地撕裂母親的幸福?

袁臻抱頭痛哭,她一遍遍告訴自己:袁臻,你不能破壞這一切的美好,母親已經很不容易。即便父親給母親的愛和關懷皆是假象,皆是偽裝,但至少母親一直都很滿足。

那就讓這種殘忍而撕心的痛苦她一個人承受,留給母親一個安穩和睦,幸福相依的家,而撐起這個家的歡聲笑語的泉源卻是父親。

袁臻決定將這個驚天秘密埋葬心底,維持這個家的平靜,也讓父親繼續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這事,袁臻將它爛在肚子裡,連顏子也不知情,但她那段時間有些疑惑,袁臻平時有多努力多上進,她怎麼會不知道。臨到人生最重要的轉折點,袁臻卻總是上課走神,作業錯了一大堆。

顏子感覺袁臻有問題,卻又找不出什麼毛病,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袁臻壓力太大,逼自己太緊。

不止顏子這麼認為,袁父袁母也是如此,所以袁臻落榜,躲在房間不吃不喝幾天,他們也冇有多想,隻能不停地勸慰她。

藉著落榜的情緒低落,袁臻痛快大哭一場,終於有些釋懷。她並冇有接受父母的勸說,再去複讀,當即選擇去外省讀大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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