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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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旋開蓋子之後,頓時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是四散開來。.tw[]

這膏雖然叫芙蓉白玉膏,但是膏體卻是淡淡的粉色,和順王妃用手指輕輕挑了一點在手背上抹開,又聞了聞,忍不住讚歎:“倒是比我如今用的東西好些。”

沈玉闌得意的翹了翹唇角――這些東西,是費了她和常俞不少心思的,也不知道試驗了多少回,最後才做成。自然是比現在市麵上許多東西都好。

或許宮裏有比這個更好的,但是想必珍貴得很,也不會隨意流出。

所以,沈玉闌聽見這句誇獎,再去看那芙蓉白玉膏的時候,隻覺得是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頓時眉開眼笑。

不過落在旁人眼裏,也隻當是她被誇獎了覺得高興罷了。

郭氏暗暗推了沈玉珊一把,心頭有些惱怒――早知道就該使個絆子讓沈玉闌來不得纔對。不然也不至於就被搶走了風頭。

沈玉珊上前去,挨著和順王妃,笑盈盈的看著沈玉闌,可是目光卻是針尖一般銳利:“姐姐,這樣的好東西,你怎麽的也不給我瞧瞧?不行不行,回去之後,我也是要的。”

那語氣聽著像是撒嬌。

沈玉闌垂下目光不去看沈玉珊,隻笑著淡淡應下:“好,回去我也給你送過去。”

和順王妃就笑:“你們姐妹二人倒是感情好。”

沈玉闌隻笑不語。沈玉珊藉機便是多話起來――

隻可惜冇說幾句,卻是有個老嬤嬤過來。一進來就笑道:“郡王妃,老太太請說家裏來了客人,讓帶過去瞧瞧呢。不過老太太可說了,她隻喜歡水靈靈的小姑娘,也隻準備給小姑孃的見麵禮。”

這老嬤嬤說話的時候明顯是玩笑的風趣語氣,可是偏偏聽了她的話,卻是讓人不自禁的想起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來。(..tw)

和順王妃顯然也是不知道這個的,當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笑著對顧蒙吩咐:“蒙兒,既然老太太吩咐了,你就帶三位妹妹過去一趟吧。”

顧蒙站出來,朝著沈玉闌一笑,邀請道:“那妹妹就請跟我來吧?”

沈玉闌隻得拉著金荷跟上去――既然都來做客了,人家長輩要見,理所應當該去請個安的。

金荷似乎有些緊張,手心裏濕潤潤的。沈玉闌側頭跟她笑言:“姐姐別怕,老太太肯定不是什麽吃人的妖怪。”

金荷白了沈玉闌一眼,壓低聲音:“對方可是長公主,我們若是禮儀不周,豈不是丟人。”

沈玉闌握緊幾分,仍是不在意的輕笑:“你隻管按照平常一般就是了。你在學堂學的東西也不是鬨著玩的不是?”

也許是沈玉闌的淡然感染了金荷,又或是聽了這話有了幾分底氣,金荷也算是鎮定了起來。

沈玉珊原本是落後一步,此時也不知怎麽想的。忽然上前一步,然後冷笑:“姐姐別忘了,誰纔是你的的親姐妹。可別讓人看了笑話,覺得姐姐寧可和外人交好也不友愛自家姐妹。”

金荷聞言,麵色一變,低下頭去,咬著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沈玉珊口中的外人,自然就是她了。

沈玉闌麵色也是沉下來,冷冷盯著沈玉珊:“在我看來,你倒是連外人都不如。你若是聰明,就該知道什麽叫友愛和善。荷姐姐縱然不姓沈,可是到底咱們在一個屋簷底下生活的。”

沈玉珊氣得麵色發紅,卻也怕爭執起來讓人發現了,當下隻恨恨的輕哼一聲:“姐姐別壞了我的好事,我自然不會和姐姐做對。可若是姐姐非要阻我好事,那就別怪妹妹無情了。”

“你放心,我又不是真冇事兒乾了。”沈玉闌譏諷的看了沈玉珊一眼,麵帶不屑。

“你――”沈玉珊氣得更加厲害,卻是又想起什麽,恨恨的住口了。反而一轉眼麵上就是笑顏如花了。

沈玉闌安撫的拍了拍金荷的肩膀,然後在金荷耳邊低聲道:“荷姐姐,不管旁人說什麽。我們都是最親近的人,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

金荷感激的點點頭。總算是平靜了許多。

跟在顧蒙身後,倒是很快到了正院外頭。此時一直跟在後頭的嬤嬤笑著上前來:“幾位小姐請稍後,我進去通報一聲。”

沈玉珊搶著答話:“嬤嬤請去,我們作為晚輩,理應等一等的。”

顧蒙也跟著站住腳,一並等著。

好在也冇等多大一會兒,那嬤嬤就又出來了:“老太太請幾位小姐進去呢。”

沈玉闌等人跟著進去,頓時就震撼了一回――好大一個院子。院子裏就有一個小小的吃糖,裏頭種了睡蓮和荷花,估計裏頭可能還養著魚兒。另外還有幾個頗為大的花架子。

最讓人震撼的是,院子中央,好大一顆桂花樹,少說也有百年的樹齡了。可以想象,等到桂花花季的時候,該是怎麽樣一種暗香浮動?

不僅院子裏的樹木花草景觀弄得好,屋子也是精心設計過的。一圈兒抄手遊廊,下雨的時候,完全可以從抄手遊廊過,根本不必沾濕鞋子。抄手遊廊上,那些雕梁畫棟,更是精美不凡。

沈玉闌心頭暗歎了一聲――這纔是王公貴族。相比之下,沈家的院子,真的隻能用簡陋破敗形容了。也怪不得顧蒙那會子會說出那樣一句話來。

廊下掛著的都是綠蘿或是吊蘭,還有一些畫眉黃鶯等叫聲婉轉的鳥兒。

花香鳥鳴美景,真真的是一處享受之地。

震撼間,顧蒙已經帶著他們穿過院子,然後進了中間的正屋。一進門,又繞過一個巨大的落地屏風,這纔算是進了內廳。

一排的丫頭,眾星拱月般的襯托著正中央坐著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身暗綠色的家常衣裳,半新不舊,身上也冇有過多的飾物,完全就是一副家常的打扮。

沈玉闌幾人忙拜下去:“給老太太請安。”

隨後就聽見老太太的和氣的聲音:“好丫頭,快快起來。那麽多禮做什麽?來,來,都坐近些。我也好仔細的瞧瞧你們。”

聲音雖然溫和,可是卻又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那麽幾分威儀來,讓人幾乎不敢違抗反駁。

顧蒙倒是積極,果然將她們引到了靠近老太太的椅子上分別坐下了。而他自己,則是笑著站在老太太旁邊。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顧蒙含笑看了沈玉闌一眼,然後俯下身子在老太太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話。

沈玉闌因為這一眼,頓時隻覺得渾身汗毛倒立,一股不祥的預感冒了出來。

果然老太太在聽見顧蒙說的那句話之後,也是笑著朝沈玉闌看過來,一麵瞧一麵招手:“你就是沈將軍的大丫頭?來,坐到我身邊來。”

這話一出,沈玉闌就算不想去,也隻好起身,磨磨蹭蹭的過去了。過去後不情不願的朝著老太太行禮:“玉闌給老太太請安了。”

老太太伸出手來,拉住沈玉闌,仔細的瞧了瞧,頓時笑了:“好一個淳樸的丫頭。”

沈玉闌一聽這話頓時鬆了一口氣――這話雖然聽著像是誇獎,可是大約別人是絕不會覺得這是誇獎的。

至少,沈玉珊就絕對不會。

沈玉闌麵上自然了不少,坦然的道謝;“多謝老太太的誇獎。”

“個子挺高,看來是遺傳了你父親了。你平日都做些什麽?可學了琴棋書畫?”老太太倒是也委實不客氣,跟查戶口似的問了起來。

沈玉闌哭笑不得,當下故意答道:“玉闌天生骨架大,比不得其他姑娘身量纖細秒苗條。就是在琴棋書畫上,也是愚鈍得很。實在是學不會。”

聽著沈玉闌如此貶低自己,沈玉珊倒是高興得很。

不過顧蒙顯然卻是有些急了,竟是主動替沈玉闌辯解起來:“玉闌她可厲害了。學了醫術,跟著常家的姑太太一起給鬱郡王妃接生呢。若不是她們,鬱郡王妃可是決不能母女平安的。尤其是我那小妹妹,如今能活下來,聽說可全是玉闌的功勞。”

聽著顧蒙一口一個“玉闌”叫得親熱,沈玉闌隻覺得一陣陣的惡寒和惱怒――這人怎麽這麽厚臉皮呢?隻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好發作,隻得淡淡的言道:“多虧師傅教導得好,哪裏就是我能乾了呢。顧公子謬讚了。”

老太太則笑著誇道:“倒是個謙遜的好孩子。琴棋書畫雖然能陶冶情操,可是卻也不是必須的,更不能當飯吃當錢花。不學也罷。”頓了頓又笑,“今兒初次見麵,我這個做長輩的,準備了一點小小的見麵禮,你也別嫌棄。”

說完這話,旁邊立刻有人用托盤捧上來一對鐲子。沈玉闌隻掃了一眼,就笑著謝過,然後就要退開去。誰知道老太太卻是一把按住她,笑道:“就坐在我旁邊罷。”

沈玉闌無奈,隻得壓下煩躁乖乖坐著。

隨後老太太又給了沈玉珊和金荷一人一件見麵禮――這倒是讓沈玉闌有些奇了:怎麽的沈玉珊不是都要和顧蒙定親了還冇見過老太太不曾?

正疑惑著,忽然又聽見老太太問道:“玉闌丫頭,你可說人家了?”

沈玉闌頓時險些冇一頭從坐椅上栽倒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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