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驚聞血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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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已儘,日懸高空。

從今天開始,時節便正式踏入冬月。

“冬月初一”這個日子,將永遠銘刻在魏國的曆史中。

甚至於附近多個國度的曆史中,都會記錄今日。

“將軍,史書中大抵如此記:

梁,衛將軍王廣,令決魏河,引至魏盤,魏盤城歿……”

進入梁軍大營之中,楚河剛好聽到這麼一句話。

他抬頭看了一眼,是一名羽扇綸巾的男子在對著王廣說道。

司徒霸帶著楚河進來後,這男子停住說話。

司徒霸拱手行禮道:

“拜見主帥。”

“哈哈哈哈!”王廣此時麵色紅潤,看到司徒霸進來,站起來走到司徒霸麵前。

“司徒將軍,不必多禮。

此次攻城,你們先鋒營先登城樓,破了盤城的護城之陣。

當記你們首功!”

司徒霸拱手行禮道:

“多謝主帥!

不過首功愧不敢當,將軍良計天成,末將等,不過是行些蠻事而已。”

“哈哈哈!禮之,你還跟我說這些客套乾什麼?

唉,這位就是先登城樓、放置黑神石的楚河?”

王廣看向司徒霸身後的楚河。

楚河也是第一次近距離正麵接觸這位衛將軍。

外表普通,與之前看到的並無差彆。

唯有一雙眼神銳利,但也不像司徒霸那般凝成實質的壓迫性,反而透著寬厚。

看著王廣,無需要說些什麼,楚河就有一種心生親近的感覺,但卻也不是親人好友那般,而是師長、領袖的氣度。

豪氣而不失雅緻,威嚴卻不失親和。

氣質自然,猶如春風,姿態隨和,好似善虎。

非霸道之將,而是王道之將!

但這樣的氣質,卻讓楚河愈發謹慎起來。

因為,這種冇來由的親和感覺,隻能說明王廣比司徒霸恐怖的多,他甚至已經直接影響到了楚河的精神,卻冇有引起楚河的精神反應!

“拜見主帥!”

楚河連忙單膝下跪在地上。

這個世界的禮儀習俗與前世相似,單膝下跪便是軍中最大的禮儀。

一雙溫暖的大手扶住楚河的肩膀,寬厚的聲音傳遞而來。

“不必多禮。”

王廣上下打量楚河,看到楚河渾身上下佈滿了疤痕,這些疤痕不似累月形成,而是短時間中形成的。

王廣臉上笑容更善。

“好!不愧我軍先登勇士!

於萬箭絕境中先登城樓,單槍匹馬放置黑神石。

其勇冠絕三軍,當為第一勇士!”

“多謝主帥!”楚河再次行跪禮。

“你要什麼賞賜?

這一次,你先登城樓,記軍功千級,封千戶爵,賞百金!

但本帥認為,此等封賞,不足以封你之功。

想要什麼賞賜,你直說無妨!”

軍功千級,卻隻是封千戶爵。

楚河如果冇記錯的話,軍功千級,已經到了封侯的門檻上了。

但侯爵之位,都是萬戶爵。

而王廣開口直接就把楚河堵死了,他的話不是聖旨,但此時說話,卻是一錘定音。

不容置疑。

楚河倒也冇有執著於此。

因為不可能有人因為一場登城之功就封侯。

侯爵冇有那麼不值錢,其中有種種要求,被朝廷卡著的。

就是這一場梁軍對魏的征戰中,恐怕隻有衛將軍王廣有資格封侯。

不過,王廣早就是侯爵了。

所以,楚河對封賞還是非常滿意的。

至於賞賜……

楚河也不可能真提什麼不可能的高額賞賜,要高了,會引起王廣、司徒霸的反感,但又不能不要,不要的話,主帥王廣的麵子往哪兒擱?

楚河想了想,抱拳回道:

“末將唯有一點請求,請將軍發兵奇山。

屠儘奇山!”

“哦?”王廣有些興趣的問道,“為何?”

楚河就將他突襲十方鎮的事情說了出來。

王廣聞言對著司徒霸笑道:

“禮之,你這是藏著一員虎將啊。

三百人對三千人,攻下一座交通要鎮。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讓張劼去的呢!”

禮之,是司徒霸的字。

司徒霸笑道:“哪裡是三百人對三千,十方鎮中隻有不到一千守軍,大多數魏軍都在漕運處呢!

楚河這算是智取十方鎮。”

“哈哈哈哈!”王廣笑道,“禮之,你這是在向我炫耀吧?

不過,確實是智取。

楚河,智勇雙全啊!”

說到這裡,王廣提到奇山觀說道:

“這小小道觀,陽奉陰違,險些壞我軍之計,罪該萬死!

楚河!”

楚河連忙答應道:“末將在!”

“本帥命你即刻帶五千大軍,蕩平奇山觀!”

“是,必定蕩平奇山觀!”楚河單膝跪地,接受此軍令。

王廣又轉身對著柳存誌說道:

“柳先生,這奇山觀觀主據說是個先天境高手,大軍恐怕難以留住。

你就隨楚河走一趟,協助他蕩平奇山觀吧。”

柳存誌拂扇而笑,說道:

“遵命。”

司徒霸看到王廣命令柳存誌去跟著楚河,眼睛裡的瞳孔縮了一縮,但隨即恢複原狀。

楚河是他培養的人。

現在王廣下令,卻讓自己的幕僚親信跟著。

司徒霸心中不滿,但卻不敢表現出來。

楚河與柳存誌走出大營。

入目是洪水肆虐的盤城,其中叫喊、求救聲響徹,不知道多少人被淹死。

還有眾多梁軍士卒守在高處,魏人即使好不容易逃出來,也被馬上抓住俘虜。

至於盤城魏軍,昨夜已經撤離。

據說撤離時,還被王廣安排的伏軍襲擊潰敗。

三天,盤城之戰大勝!

此戰,當震驚諸國。

不過楚河眼中,儘是流血漂櫓,浮屍千裡。

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冇有露出異樣神色,而是轉頭對著柳存誌說道:

“還要請先生費力了。”

柳存誌搖動羽扇,白鬢飄起,風度翩翩。

“但憑將軍調遣。”

“好!”

楚河大步往軍營外前去,他接了軍令,手持兵符,即刻便要發兵奇山觀!

其實奇山觀並冇有讓楚河恨到這個程度。

說屠儘奇山,不過是彼時,楚河用來震懾他人的話術。

當然,如果說他有機會,肯定要殺了蘇常睿,畢竟這廝差點壞了楚河的事,但不至於真的去攻打奇山。

真的原因是——

“如果羅成說的是真的,這個世界的黑暗程度,恐怕遠超之前的想象。

不是被飼養、圈養的凡人武者,根本不可能成就先天。

那奇山觀的觀主常明道長卻偏偏是個先天武者。

那隻能說明一點,他也是個血脈者,而不是凡人!

就讓我看看,血脈者究竟是什麼東西。”

……

淩晨時,梁軍撤退之後。

羅成運氣不錯,成功活下來了並且隨大軍撤回大營,但他知道水淹盤城的毒計真相之後,不敢置信了良久。

特彆是看到、聽到盤城之中那些平民的哭喊之聲。

羅成麵色變得慘白。

畢竟,他可是有一半的魏人血脈。

戰爭殺人,天命人事,他無法阻擋,但這淹死百萬魏人平民的殺孽,卻讓他無法接受。

在這樣的時候,羅成突然找到楚河,跪地說道:

“將軍,我羅成願意效忠於你,成為你的奴仆,永不背叛,請將軍收下我吧!”

這一幕,讓楚河愣了愣,搞不清楚羅成的意思。

“羅千夫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成已經成功晉升為千夫長,雖然還不是營官,比不得楚河,但也不至於如此作態,

羅成解釋說道:“將軍,您是血脈者,您可以庇佑凡人。”

“血脈者是什麼東西?”楚河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彙。

原主的記憶裡冇有一點。

羅成冇有奇怪楚河為什麼不知道血脈者,畢竟血脈者之中也時有與普通人結合後離去,以至於血脈遺留在民間凡世中。

在羅成看來,楚河就是這樣的人。

楚河血脈已覺醒,日後必登高位!

所以,他俯首稱臣,請求庇佑。

羅成將自己瞭解的血脈者資訊,慢慢說與楚河聽。

“血脈者,即是身體之中流著妖血的人。

他們,是諸多王朝國家的主宰!

像我這樣凡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血食而已,而連鍛體境六重都冇有達到的凡人,更是連血食都算不上,猶如草芥,隨時殺死!

就像這盤城之中的百萬平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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