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被我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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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冷月光籠罩一切。

沈苑內一片寂靜。

楚沐風坐在椅中,見到陳長安,臉上露出一抹森冷笑意,開口道:“來得有點晚啊。”

陳長安手指搭劍玄離,鞘中劍吟。

眸中金光見照之下,整座沈苑內無數血色靈力飄蕩,楚沐風身後那座拱門內,更是有無數詭異的赤金色氣機蒸騰盈沸,一縷縷猶如細線的血氣,自拱門內延伸而出,牽連到楚沐風四肢百脈。

他原本不過八品境的氣機,此刻隱隱有著遠超尋常七品的威勢。

陳長安示意宋青瓷停在原地,他仗劍前行,邊走邊冷聲問道:“人呢?”

楚沐風對陳長安劍中殺氣視若無睹,慢悠悠端起身邊茶水喝了口,並不理他,而是對徐默笑道:“那位大人總說你心思機敏,能以一子而窺全貌,怎麼落子第一手,你要隔這麼久才反應過來?需知許多事,時間一長,可就晚了。”

徐默臉色頓時大變,哪裡聽不出他話中深意,當即喝問道:“你把時寧怎麼了?”

手中棋子轟然砸出。

晶瑩透亮的棋子如一團烈火,帶著炙熱光焰,迅如疾電,發出一陣暴烈的破空聲,直直砸向楚沐風門麵。

棋子內氣機湧動,呼嘯成風。

楚沐風依舊端坐不動,也不拈動任何道法,一臉詭笑。

那枚火光灼灼的棋子破空而來,及至他身前三尺,如入泥潭,滴溜溜旋轉著,隻略略寸進幾許,便氣機耗儘,跌落下去。

以精血催動符器的徐默臉色頓如白紙,吐出一口猩血。

無數血線消磨棋子同時,陳長安體內靈力坍縮炸開,仗劍靠近楚沐風三丈,手中玄離悍然出鞘,劍勢炸雷。

轟隆隆!

三丈之內,九百顆青雷乍現。

無數氣機炸在楚沐風周身上。

雷霆之下,詭異的細線根根崩斷。

陳長安毫不停手,玄離起手畫圓,天元直中,萬鈞一劍,炸雷彙於劍玄離,劍勢當歸。

青草不動。

四周靜止。

三丈內唯有玄離疾速移動,斬向對方。

驀然間,原本應當被當歸劍勢禁錮一息的楚沐風,卻是對著陳長安森森一笑。

他體內赤金氣機噴湧而出,隻微微一個偏頭,躲開玄離,左手氣機纏繞,一把扣住陳長安握劍右手,森冷道:“抓住你了。”

遠處朱方神色一變,剛準備出手,身後一道氣機落在他身上,淡聲道:“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

“太陰星主。”朱方轉身,有些無奈問道:“你不怕白薇殿下找你麻煩?”

“誰擋小主的路,我殺誰。”玉麵白袍的太陰星主聲音平靜。

朱方搖了搖頭,再回看了眼陳長安,體內四品氣機湧動,一身衣衫翻飛,“這裡地方太小,要不換一處?”

太陰星主也不說話,身形一動,瞬間消散。

朱方歎息一聲,早就知道今夜不得安生了,真是麻煩。

他輕輕朝前踏出一步,一步之後,身形消散。

兩大四品境一離開,原本陰氣森森的沈苑,愈發陰冷。

宋青瓷眼見著楚沐風扣住陳長安,一道肉眼可見的赤金氣機,沿著他的手腕蔓延至右臂,湧入周身竅穴,頓時臉色大變,她捏了捏手心那枚祖父給的符器,心裡想著,就算拚去一條性命,也要救下陳長安。

九品境靈力湧入,手心玉玦微微發亮。

便在此刻,陳長安放任神闕內微微跳動的符篆,吞噬掉外來的赤金氣機,根本不去動用被扣住的右手,而是左手拔劍青鋒,對著臉色大變的楚沐風,輕聲道:“其實,我有兩把劍。”

陳長安一直以來,都隻用右手玄離。

世人都以為他隻會右手劍,隻要限製住他攻殺第一的劍勢,無非就是個氣機雄渾點的九品境罷了,再想要倒伐七品,絕無可能。可隻有死去的魏源盛,以及離州大紅衣知道,他左手劍更要熟稔幾分。

陳長安左手劍勢依舊當歸。

三丈內所有靈力儘歸一劍。

他壓榨出符篆方纔吞噬掉得那口氣機,儘數湧入青鋒劍內,同時催動劍身符篆,十二道火球騰騰昇起,青雷炸開。

至陽至烈的劍氣一息之間,滌盪三丈內所有陰冷氣息,輕易斬斷他身後細線,層層燃燒直至拱門儘頭。

門內響起一道冷哼。

當歸一劍的青鋒無可抵擋,瞬間洞穿楚沐風的符甲,直接將他貫肩而過,釘在地上。

火焰不熄,青雷不止。

連綿不斷地氣機在楚沐風體內肆虐著,將他周身靈力儘數打散。

楚沐風血肉被火焰灼燒的滋滋作響,卻冇有發出一絲哀嚎,他眼眸赤紅,臉上帶著癲狂笑容,“我是大景正六品,父親是監察院禦史中丞。此刻苑外無數目光注視這裡,你無故闖入這裡,一上來就對我動手,你有想過後果嗎?陳長安,難道你還想殺我嗎?”

一連串的炸雷在體內炸開。他被釘在地上,嘴裡鮮血直湧,依舊毫不在意,冷森森地看著陳長安,複又低聲笑道:“你不敢的,你是如今大景第一甲子,有著宋家貴女在懷,無數大好前途,你是不敢殺我的,否則你方纔這劍,就直接刺穿我心臟了。”

陳長安踢開那把椅子,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目光裡什麼都冇有。

“你不敢殺我。你來這裡,無非是想賣徐默一個人情,無非是不想自己道心有礙。你這種井市出身的賤種最是懂得權衡利弊,你很清楚,一旦殺了我下場如何。”楚沐風眼神詭異,輕聲笑道:“陳長安,你不敢殺我。但我卻敢殺你,不光要殺你,還要殺你認識的所有人。今晚那個小瞎子,隻是一個開始。”

陳長安重重一腳,踩在他的腹部。

五臟俱裂。

楚沐風吐出一大口鮮血,眼神卻是愈發詭異,嘲笑道:“有本事殺了我。”

陳長安抬眸看了眼拱門內遊離過來的血絲,右手玄離起勢炸雷,儘數斬斷,再度問道:“人呢?”

“我都說了,你來得有點晚。”楚沐風根本不去管體內傷勢如何,顫巍巍伸手,表情詭異地摸了摸肚子,森冷笑道:“那個小瞎子,被我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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